哪脱闹海

【诚楼/现代AU】底牌 11

11.一诺千金

 

 

下了班,黑色公务车穿梭在熙来攘往的街道。两人忙到八点半,早已错开了晚高峰,一路上意外的通畅,很快驶上了高架。

明诚开着车,贴着右车道行驶。路灯洒下光斑节律均匀地滑过挡风玻璃,窗外是绚烂的夜间江景,明明是一派怡人的景象,他的神经却丝毫无法放松。究其原因,原本习惯于坐在后座的明楼,此刻却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,他的身边。

“手伸出来,给你个东西。”明楼说。

明诚没去计较他妨碍驾驶的行为,右手离开方向盘,面朝上摊开。

硬质的东西被塞进掌心,明诚转转眼珠扫了一眼,那是一枚车钥匙,钥匙盘上兰博基尼的标志分外显眼。

“这什么意思。”明诚挑了眉。明楼要是说出“车给你,你归我”“香车赠美人”之类的荤话,他立马把明楼一个人丢桥上,暂时忘记了自己并没有这个魄力的事实。

然而明楼却是“咦”了一声,“不好意思,拿错了。”他捉住明诚的手,取回车钥匙,换上另一把钥匙。

“这是?”

“家里的钥匙。”明楼解释道:“我手上有一把,现在也给你留一把。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,需要你到家里来,也能方便些不是?”

明诚用鼻子哼笑一声,掂了掂手里的钥匙:“您就不怕我抢家里东西啊?”

明楼笑着摇头。毕竟曾是动过收养的心思,他对明诚倒真是没什么不肯给的。若不是当年阴差阳错下丢失了这母子二人的行踪,如今,明诚就该是他的二弟了。于是明楼意味深长地开口:“能用钱买来的,我不怕你拿走。用钱买不来的东西,我怕你不敢拿。”

说得跟绕口令似的。他的游刃有余让人没来由的一阵烦躁。

明诚心有不甘地抬杠:“我敢拿,就怕您不敢给。”

“你敢拿,我就敢给。”

“您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

“不管你要什么,我都能给,只要我给得起。”明楼说得掷地有声,仿佛真能兑现似的。

明诚不答了。或许是有所求的,但他究竟想得到什么,连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
明楼给他钥匙,意味着赋予他随时进出家门的权利。

听说过金屋藏娇,没听说过金屋藏汉的。不管怎么说,明楼这暗示意味足够明显,但却意外的不令人反感。明诚见识过不少职场中的潜规则,通常都是令人作呕的钱色交易。可明楼这手使得另辟蹊径,令人摸不着头脑。

“我要是不肯收,是不是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?”明诚试探性地问道。

“怎么会,只不过我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收回来的道理。你要是实在不想要,就扔江里去。”

明诚果断地降下车窗,晚风卷了进来。他抓起钥匙,冲窗外抡圆了手臂挥出。

明楼从副驾座位上坐直身子转过来,惊诧地睁大了眼。过于剧烈的动作绷住了安全带,棘轮瞬间锁死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钝响。

常胜军师头一次尝到了失策的危机感,从未卸下过的镇定自若从他的脸上剥落,明楼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
明诚成功的在他脸上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。很好,这正是他想要的。这些天来憋屈的心情一扫而空。扳回一局,明诚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起来,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。

“骗你的。”他摊开掌心,钥匙还好端端的躺在他手心,“车窗抛物可是要罚款的。”

明楼盯住他,慢慢靠回椅背。

他擅长控制情绪,对于驾驭面部表情也堪称拿手,可谓是喜怒不形于色。这并不意味着他面部表情僵硬,而是说他有能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。可就在刚才,他都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。

明楼扭过脸,支着胳膊看向窗外:“你要真想丢,那也找个没人的地方丢,别让我看见。”

车窗开着,话音随风走。他的嗓音显得有些滞涩。

明诚掌住方向盘,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副驾的方向扫视。

这世上真有人能拒绝他吗?

 

明诚把钥匙收好。

“钥匙我先替你保管着。省的哪天你再倒酒桌上了,我把你扛回去还进不了门。”

说完,他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,他怎么自己把这档子事翻出来了。

明楼对他担心的部分毫不知情,自然也看不见他心中的翻江倒海。他琢磨着自己三十来岁的人,成天捉弄人家小伙子是有点不太厚道。要是真把人吓坏了,今后都这么躲着他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于是接口道:“说起来,那天得谢谢你送我回去。我醉得糊里糊涂的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“什么都不记得?”明诚瞪大了眼扭头看他。

“嗯,就只记得你把我丢床上了。后面一点印象都没。”

搞了半天,他什么也不知道!这几天白白担惊受怕了。

明诚忽然就来了底气。他越想越窝火,恨得牙根直痒痒。

 

吃过饭,两人各司其职。

所谓各司其职就是明诚忙活着收拾行李,扮演着勤劳的小蜜蜂。而明楼什么也不干,洗完澡,套着浴袍,以一个贵妃醉酒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,懒洋洋地拿着遥控器,间或换个台,神形兼备地扮演着清末时期的老烟鬼。

电视里在播一档社会节目,讲虐待小孩的。说这孩子从小就在父母的毒打之下长大,身上没几处皮肤是完好的,后来父母被告上法庭,判决的结果却不过是小半年监禁,之后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,一家人披上了其乐融融的外衣,再次生活在一起。

明诚没看,可他耳朵没聋,栏目主持人的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这让他越听心里越不舒服。

世间唯一的亲人成了厉鬼。挣不脱,甩不掉,既痛恨,又痛心。这种感受外人根本无法理解,又凭什么对他人的生活评头论足。

 

明诚放下手中的活计,站在后方拍了拍沙发靠背,劝明楼早点回房休息。

明楼坐起身,看了眼表,“十点,太早了吧?”

明诚:“不早了,明天不是还要赶早班飞机么?”

明楼一想也对,可就是不习惯这么早上床睡觉。明诚见他犹豫,伸手拉了他一把,说:“睡衣给您放床上了。”

服务如此周到,明楼倒是不好拂了他的意,进屋换睡衣去了。

他没关门,明诚却也没敢盯着看,扭头走开。他担心明楼躺太早睡不着,会又爬起来看电视,便给人热了杯牛奶送进去。

 

 “我就算喝了这个也不一定睡得着。”

明楼无奈地端起杯子。牛奶有些烫,他双手捧着杯壁,小口小口地喝,喝到最后,杯底翻上来盖住小半个脸,像个乖巧的小孩子。

杯子递回来,明楼灵巧地滑进被子。他穿了身纯白带暗纹的睡衣,因此那画面让明诚想起煮年糕时的场景:白白净净的年糕顺着铁锅的边缘滑进沸水,不一会儿就浮上水面,变得又香又软。

奇了怪了,他怎么一看着明楼就馋得慌……

白年糕在被子里眨了眨眼,扭着身子蠕动了一下,一双眼睛望着明诚不肯闭上。

明诚握住带着余温的杯子,看着这团顶头上司:“怎么,还等着我给您讲睡前故事?”

他不过是随口一说,明楼竟然对此挺感兴趣,撑着胳膊肘坐起来一点:“这倒是个好主意。”

明诚哭笑不得:“您给我发的那点儿工资不包这个吧?”

“我可以给你加工资。”

“您都不问我要多少。”

“那你想要多少?”

明诚不答,摁着他的两个肩膀头把人放平,居高临下地看着。

明楼上唇留下一圈儿牛奶胡子。明诚闷不吭声地欣赏了好一会儿,才出言提醒。

“这儿。”他指着自己的上唇。

明楼意会,伸出舌头舔了舔,艳红的舌尖勾过明诚的心脏。动作看着是挺漂亮,只可惜那圈白沫依旧没弄干净,存在感强烈到难以忽视。明诚在心里偷笑,慢悠悠地摸出手帕,一点一点给他擦,指尖拂过柔软的人中。

明楼一边肩膀还被摁着,只得被动地接受这项服务。

视野中是明诚放大的脸。壁灯的黄光斜扫过他窄瘦的脸颊,阴影从颧骨处锋利地削下去。

有些时候,缺陷也是美的一种形式。比方说酒窝,比方说痣。理论上,它们都不过是皮肤上的某种缺陷,可只要长在巧妙的位置,便能倾倒众生。

明楼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。眼是圆眼,用医学术语来说,这叫内眦赘皮,从美学的角度讲,这属于内眼角没长开,不少长成这样的小姑娘忍着痛也要去医院开个内眼角。可这它长在明诚脸上就不一样了。他的五官拆开来看,或许并没有哪处特别出彩,可当它们以最完美的比例镶嵌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,再加上天赐的尖巧的下巴作为馈赠时,整张脸便呈现出楚楚动人的姿态,可谓是我见犹怜。

正研究着,我见犹怜的小秘书突然笑了一下,尽管他很快克制住嘴角的上扬,却还是被明楼逮住了。于是他问了。

“你笑什么?”

“没笑。”

“还说没,你憋得手都发抖了。”

“……那我说了您别生气。”明诚把手帕收了回来。

“我保证不生气。”明楼信誓旦旦。

明诚迟疑片刻才开口:“您这么躺着,我感觉像在哄我儿子睡觉。”

“怎么说话呢?!你这是想占我便宜?”他想坐起来,被一把按了回去。

“说好了不生气的。”

“谁说我生气了。”

“没生气就好。”明诚刻意放柔了语调低声劝导:“乖,睡了,听话。”

明楼脑门上炸开了一朵隐形的蘑菇云。

乖,听话?哄孩子呢!没大没小,像什么话!看来他要整肃家风了。虽然这小子现在还不是家里的成员,可没准哪天他就是了呢?

还没来得及为这个设想实施进一步的可行性研究,第二个想法就冒了出来。

这小子晚饭偷偷吃鸡毛了吗,怎么声音带毒,挠得人耳朵奇痒无比。

只不过既然答应了不发火,就得说到做到。更何况耳朵痒得很,没力气跟他较劲。

明楼蠕动着往里缩了缩,拉着被子盖过头顶。

这是……害羞了吗?

天哪,这人真的三十五了吗?怎么这么可爱。等等,他怎么可以觉得这个人可爱。

明诚飞快把自己揍醒,毫不留情地拉下被子边缘,把那张泛着桃色的脸挖出来,掖好被角,手指插进明楼的发间,真如他所说的那样,哄孩子似的顺了顺明楼的头发。发丝微凉,柔软的触感丝丝缕缕直击心底。

“刚才那不叫占你便宜,这个才叫。”

他摸一把明楼的脸蛋,捏住脸颊上的肉扯一扯。松手之后,脸颊上的肉弹性十足地颤了颤。

明楼张大嘴瞪着他,震惊得都不会说人话了,从记事开始还没人敢对他这么干。

白天还在躲躲闪闪的小秘书,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?

看着他错愕不已的表情,明诚简直通体舒爽畅快,啪地一声拍灭了灯,留下明楼捂在被子里安静地炸裂。

 

 




 

最近忙,心态也不好,越写越难吃了。

一个文盲,脑残志坚地码着字,摸一下我呗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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