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脱闹海

【诚楼】屏息[九]

因为木有大纲,所以写着写着bug了…………

把之前的章节改了一点点,其实就是换把藤田换成了南田,不影响什么的,不用翻回去看了QAQ




 

时间倒回当日清早。

入冬之后,白昼渐渐缩短。阿诚把早餐端进明楼书房的时候,天还没亮透。

进了门,只见明楼已经坐在书桌前,穿戴整齐,头发一丝不苟,手边放着一沓整理好的文件,似是已经起床多时了。

阿诚把餐盘放在书桌上,推过去:“大哥早。”

明楼点点头,算是回应。还没等他再多说什么,电话铃声突然响起。

盯着那刺耳的玩意,明楼眉头皱了起来。

阿诚等了半天,见他没有接听的意思便问:“大哥怎么不接电话?”

明楼瞪他一眼:“这电话是那么好接的吗?”

的确,一大清早扰人清梦急急忙忙打来的电话,多半不是什么喜事。更何况阿诚心知肚明,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,一定与昨夜许鹤被杀一案有关。

他一时心里发虚,低垂了头没敢跟明楼对上眼。

由于怕闹着大姐,明楼还是接起了电话。阿诚在一旁听着,内容果然就是自己心里所想。

半个小时后,他们迈进了陆军医院的大门。

 

陆军医院的手术室外已经拉起警戒线,守备却比前一晚松懈了许多——毕竟要保护的人已经死了。

阿诚以行凶者的身份回到犯罪现场,说心里不别扭那是在骗人。只不过有了上次被许鹤认出时自己过于情绪外露的教训,这次他表现得十分镇定。

他跟随明楼穿过警戒线,心说这次进去,若是发现现场留下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,说不定还能补救一番。

没想到在距离案发手术室还有三米远的时候,明楼突然脚下一停拦住了他:“阿诚你就别跟来了。昨晚死了三个日本宪兵,你现在首要任务是要安抚家属的情绪。其他的事和你无关,别给我添乱。”

阿诚回头一看,果然看见几个日本人围在那儿,面露悲愤之色。

“这事儿也与我无关吧……”阿诚小声抗议,被明楼瞪了一眼。

“叫你去你就去,嘀嘀咕咕什么?”

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,阿诚只得不情不愿低头称是,转身接了这苦差事。

 

 

手术室入口处的地板上被人用粉笔勾了三个人形,靠近窗口的位置也画了一个人形。南田正半蹲在靠窗的人形边研究着什么,见明楼进门便站起身来。

“明先生。”她说。

“南田课长早。”明楼回应,随即单刀直入:“情况怎么样?”

“许鹤被刺身亡。除此之外,还死了四个日本人。门口那三个是宪兵队的,而这一个,”戴着白手套的手掌下划,指向脚下,“这是专程赶来给许鹤手术的山本先生。”

“这帮抗日分子越来越灭绝人性,连治病救人的医生也杀。”明楼神色愤慨,“都是怎么死的?”

“许鹤是被人割喉,大动脉破裂。那三个宪兵死于枪杀,凶手枪法很准,全部是一枪爆头。”明楼的目光跟上南田的手势,空病床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一些喷溅状的血迹,门口三个人形的头部也有稍许血迹。他指指脚下:“那这个?”

“山本先生也死于刀伤。”南田在自己咽喉处比划了一个下刀的手势。

“又是一刀割喉?”

“但并不是同一把刀。许鹤脖子上的伤口深,且裂度宽,应该是匕首所伤。山本先生的伤口入刀处十分平整,伤口薄,是手术刀所为。”南田顿了顿,“除此之外,他的手术刀也被人拿走了。”

山本当然不会自己拿刀抹脖子,那么肯定是凶手的杰作。问题是,凶手为什么要袭击一个医生呢?

“这次事件,一共有五名生还者。四名护士,一名麻醉师。根据口供,他们都是被人从背后打晕或是用麻醉针迷倒,没有看见凶手的长相。”

“凶手留下他们的性命,却惟独对山本先生痛下杀手。”

南田点点头:“明先生,您认为凶手为什么一定要至山本先生于死地?”

“我想是因为山本先生看见了他的长相。”

“起先我也这么认为。但仔细想想,似乎并不止是这样。根据那名被打晕的麻醉师的口供,凶手是先到洗手间打晕了他,穿走了他的白大褂,之后才混进手术室行凶。而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看见那件白大褂。再有,我们的宪兵队在追捕此人的过程中,见到此人一直是穿着白衣的。”

明楼皱眉:“这不符合情理。”

“明先生,如果你是这个凶手,你会怎么做?”

“如果是我,我会第一时间丢弃掉这件衣服。黑夜里逃亡穿白衣,太显眼。”

“没错。”南田干脆地下了结论:“一个在黑夜里逃亡的特工,绝不会穿一件如此显眼的白衣在大街上行走。而且,我们在凶手逃亡的沿途一路搜寻,也并没有看到这件衣服。这说明凶手基于某种原因,不能随手丢弃这件衣服。”

“你是说,凶手不方便脱下这件衣服……又或者衣服上留下了能指示凶手身份的东西?”

“对。而且是某种无法从衣服上剥离的东西。我们认为很有可能是伤口,是山本先生死前用手术刀刺中了凶手,在那件衣服相应的位置上,留下了带血的孔洞。”

明楼沉吟少顷:“有没有可能是枪伤?”

南田摇头:“根据大楼里其他人的叙述,昨晚8:50左右,先是听到三声枪响,随后才是宪兵队的步枪声。这两组枪声之间有一定的时间差,也就是说后援宪兵开枪的时候,凶手已经消失在楼下有一会儿了。按照常理,凶手在援兵开枪以及追捕开始之前就有充裕的时间丢弃衣服,但他并没有这么做。”

明楼会意:“这说明他在宪兵队开枪之前就已经受伤。那么的确不可能是枪伤了。”

三声枪响分别对应三个日本宪兵,凶手在援兵开枪之前根本没机会挨枪子。如果有什么无法丢弃衣服的原因,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刀伤。山本被杀的原因不一定是看到了凶手的样貌,也有可能是凶手的自卫行为。

明楼深表遗憾地叹了口气:“若那衣服落在我们手上,那么我们只用搜查身上有刀伤,且伤口与衣服孔洞位置相吻合的人,即可找出真凶。只可惜这次凶手并没有犯这种低级错误。”

“不过至少,我们知道了凶手身上有刀伤。”南田皮笑肉不笑地拉了拉唇角。

 

 

阿诚向几位死者家属深深鞠躬,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他们。他转过身,再次向手术室走去。

“阿诚先生。”一只胳膊横过来,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阿诚转过眼,发现自己认得此人:高木,南田的下属。几次和南田见面的时候都碰见他。

“高木先生,您这是?”他困惑地指指高木的胳膊,想要一个解释。

“凡进入此案发现场的人,都要经过安全检查。希望您配合。”高木面无表情地说。

“高木先生,您刚才应该也看到了。我是跟明先生一起来的……”

“许鹤被杀之后,特高课下令近一段时间要加强安保工作。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南田长官的安全,请不要让我为难。”

阿诚无奈,只得卸了配枪交给他。枪是黑市中最常见的枪牌撸子,至于匕首,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并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。

被高木搜身的时候,阿诚安心地张开了手臂。

这时,某种特殊的香气从高木身上散发出来,钻进他的鼻子,通过嗅觉神经刺激到他的脑。阿诚总觉这种香气似曾相识,一时走神,猝不及防被拍到后肩的伤处,痛得浑身一颤。

“阿诚先生受伤了?”高木看过来。

“啊,没事……”阿诚强行耸耸肩:“高木先生有用香水的习惯吗?”见高木面露不解,阿诚接口道:“是这样,明家有做香水生意,如果您感兴趣……”

“不,我并不用香水。”高木截住话题,站直身体和他保持一定距离:“阿诚先生,您现在可以进去了。”

阿诚点头欠身。经过高木身边的时候,那种幽幽的香气又飘了过来。这种淡淡的类似清酒的香水味,他的确在某个人身上闻到过。

走进手术室,明楼背对着他,正在和南田说着什么。阿诚还没走两步,意外地从两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

 

“接下来,我想跟你讨论一下阿诚先生的事。”南田话锋一转。

“哦?”

“阿诚先生能力出众,而且,他愿意为新政府效力,我很看好他。”

“南田课长。”明楼打断她:“我想我之前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了。阿诚是我明家的人,吃明家的饭喝明家的水,难道他不该报答明家吗?”

“明楼先生,您不觉得您的占有欲过于强烈了吗?”

“我只是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。”明楼直截了当地表态:“阿诚从小跟在我身边,他有多少斤两、多大胆量,我还是知道的。他在我明家长大,明家对他是有感情的。留在明家,就即便是哪天真的江山易主,他大不了辞了工作,在我明家当个理财顾问还是可以的。可他要是听信了某些人的鬼话,为一点蝇头小利吃里扒外跟我明家人作对,到了东窗事发那天,就算有人承诺能保他一命,您认为他敢轻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吗?”

他这一席话传到南田耳朵里,可不怎么舒服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但摆明了就是要她别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动歪心思。 

明楼存了心不让她好过,态度却依旧是彬彬有礼。他颇具绅士风度的朝南田笑笑,转身带上阿诚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

 

回办公厅的路上,阿诚开着车,自以为不经意地向明楼发问:“情况怎么样?棘手吗?”

“你想知道?”明楼瞥了他一眼,自说自话似的开了口:“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,当然,这也只是猜想。这次案件中,凶手懂得使用麻醉药,应该是受过训练的。他早就查到了手术时间,事先就在手术室内等着。之后先后进来两名助理,都被他以武力或麻醉的方式撂倒。对于之后推病床进来的护士,也被他用同样的方式放倒。而许鹤本人,由于一直在准备手术,静脉注射的吊瓶里含有镇定剂的成分,推进手术室之前就已经神志不清,更何况还瞎着眼睛,所以没能呼救。当凶手用匕首刺杀许鹤时,本次手术的主刀医生山本刚好推门而入,看到了这一幕。这个死去的山本医生是个军医,用手术刀和凶手交上了手。他额头上那块淤青,应该就是打斗时弄的,门上那跟针管,应该也是他们打斗时扎进去的。打斗期间,他刺伤了凶手,然而最终却没能敌过凶手,被凶手抢过手术刀一刀割断了气管。”

“等等……凶手只有一个?”

“你觉得应该有几个?”明楼眼波横过来,“按战力来说,至少得是两个人以上。但被抢了衣服的医生就只有一人。如果是团伙作案,会蠢到恰巧忘给一个同伴准备衣服吗?”

阿诚被噎了一下。也就是说自己遇到的那个共党装备齐全准备充分,而自己才是那个差点坏事的家伙。要不是自己进去横插一杠,那位同志早就完成任务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了。

“……我只是觉得,这么重大伤亡的案件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……”

“只能说凶手身手了得吧。”

阿诚一边开车,一边结合实际经历把细节捋顺。

……原来地上躺着的那些并不全是被麻药放倒的,怪不得还有个山本能站起来捅他一刀。

车厢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,一时间谁也没说话。

阿诚想起在明楼身后听到的那一席话,感觉像被隔空扇了一耳光,接着又塞了颗蜜枣,一颗心跟过山车似的,好不自在。

“大哥,我不会真的帮南田做事的,您放心。”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明楼一眼,补充道:“我是你的。”

回忆起明楼那句“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”,突然心里痒痒,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。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又是尴尬又是羞恼,只觉得耳根烧得慌,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
暗地里情况如何还没摸清,但明面上一个是军统特务,一个是大汉奸,怎么也不该是表忠心的时刻。

明楼倒是没注意,轻哼一声,鼻息里终于带上了点笑意,一双弯弯的眼透过后视镜从他窘迫的脸上轻快地掠过,看来心情很不错。

 

 

待两人离开,高木向南田走来,唰地靠脚敬了个礼。

南田摆摆手问:“情况怎么样?”

“阿诚先生的后肩左侧受了伤。”

“你能肯定吗?”南田还想着让阿诚替她做事,没有确凿证据,并不想轻易怀疑他。

高木想了想:“我肯定。”

 

 

 

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,眼泪biu地飙出来……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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