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脱闹海

【方杜】梁山12

12.

 

 

方孟韦骑着马,飞驰在蜿蜒的山路上。

 

徐铁英这个二如司令,张口就要了一个普通家庭几代人也享用不尽的财富。D国就是让这帮蛀虫治理国家,才会越来越不得民心,以至于如今每天都有人饿死,每月都有人游行。

方孟韦明白,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扭转不了大局,但他至少能改变眼下这笔钱的去向。

这笔钱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落入徐铁英的手里,至少不能是因为自己。

 

无论是股份还是金条,崔中石都不可能随身携带,须得花时间准备。

那么只要自己在崔中石办完手续之前,脱离徐铁英的控制,这项交易就不可能完成。

 

因此,待崔中石一离开,方孟韦便逃了出来。

狱警知道他的身份,对他提的要求向来不敢怠慢,这倒是为他的出逃提供了便利。

 

他放弃了军用吉普,从马厩里抢出一匹好马,冲出营地直取山寨。

比起躲进普通山民家中,呆在杜见锋的寨子既不会连累手无寸铁的平民,又没有不被收容的顾虑。

一个帼军军官,为了保护国民财产不被另一个帼军军官侵吞,竟然要躲到土匪窝里避难。这简直可笑。

 

可这次虽是无奈之举,却令他心生雀跃。

手持缰绳纵马疾奔,他听见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。

 

杜见锋那一枪算是彻底将他打醒了。他口中的“身不由己”,在杜见锋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。

枪声中,方孟韦猝不及防地意识到,那没来由的厌恶从来不是针对杜见锋,而是欣赏他的自己。

他欣赏他的桀骜不驯,喜欢他的表里如一,爱他的肆无忌惮。如今这个世道,想保持真性情太难了。

 

马匹载着他行过半山腰,钻进通往山寨的一条小路。

不远了,他想。透过密林的缝隙,寨门隐约可见。

 

就在这时,马蹄下忽地横过一根绊马索,两头拉紧拦在路中。马匹来不及闪躲开,嘶鸣着被绊倒。方孟韦更是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,在惯性的作用下被甩出几米远,疼得两眼发黑,呼吸都停止了。

 

还没等他缓过劲,一旁的树丛里窜出两个人来,将他双手反剪,利索地捆了个结实。

 

方孟韦用力眨眼,终于看清来人,一个瘦高,一个矮胖。听两人声音,就是那天在门外偷听瞎起哄的。

 

“你们放开我,我是来找杜见锋的!”方孟韦双手被缚,却并不甘心任人摆布,两条长腿胡乱地蹬着。

瘦高和矮胖一看就经验老道且合作无间,嘿嘿嘿地笑着,三两下绑了他的腿,将他仰面朝天地举过头顶:瘦高个抓着他两条腿,矮胖子托着他的腰和屁股。

矮胖子开腔了:“你谁啊,咱们旅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……唉哟!棒子你踢我干啥呀?”

“我说球四,你什么时候能长点眼力劲,方团长都不认识了。”被称作棒子的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将球四数落了一通,转而又对方孟韦说:“对不住啊方团长,这是咱旅座下的命令。”

“哦?原来是方团长啊!”球四尴尬笑笑,“那还真是对不住了。旅座亲自下的命令,要我们见到你不准手下留情。抓得住就抓,抓不住就杀!”

“你说什么?他要杀我?这不可能!”方孟韦手脚被捆住又使不上力气,急得脑门青筋直蹦,“我要见他,你们带我去见他!”

棒子举着他的腿,语重心长:“我说方团长啊,您就省省力气吧,这真的是旅座下的命令。不过您也不能怪他。要怪只能怪你自己。咱旅座对你多好呀,又是找军医给你治伤,又是借床给你睡的。可你呢,自己逃走不说,还把咱旅座骗下山,还趁着他不在,叫你们的人连夜偷袭。”

方孟韦不解:“什么夜袭?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!”

“什么不是啊,那信号弹不是你打的呀?小五都捡着弹壳了。”球四接茬。

“信号弹?”方孟韦头低脚高地被人抬着,身上的血全往脑袋上涌,“等等,那是求救信号!不是进攻……”

“这个呀,您自己跟他解释去。”

 

说话间,三人已经进了寨门。

球四和棒子放下人,将方孟韦反绑在院子里最大的树干上。

方孟韦后背一贴上树干,就被冻了个透心凉。

可他却是骄傲惯了,拉不下脸来求饶。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句:“杜见锋人呢?”

 

“旅座出去打猎了,可能得太阳下山才能回来。”棒子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日头,心说这回方团长可有的受了。

“对,所以还得委屈您在这候着。”球四叉着腰瞧他,“其实这地方也挺好的不是?虽然冷了点,不过正对着寨门,旅座一回来你就能见着。”

 

一高一矮上下打量着方孟韦,见他抿着嘴不说话,也不再说什么,转身离去。

 

棒子走开几步,回头看看方孟韦,心下不忍:“球四,旅座今儿在南边儿打猎吧。咱们要不要给他报个信儿,就说人咱抓到了,劝他赶紧回来?你看这破天气,一会儿再下个雪,方团长不成雪人儿也得成冰棍儿了。”

“要去你自己去,我可不去。现在旅座正在气头上,谁敢去劝啊,我才不去触这个霉头。”球四总算激灵了一回,想了想,又问:“你说这旅座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,说翻脸就翻脸了呢。以往咱没少中方团长的招,旅座不也没发火么,怎么这次……”

“你傻呀你,”棒子揉了把他的大圆脑袋,“以往没发火,那是因为没跟方团长见上面。可那天就不同了。两人见了面,聊了天,又一同从老虎嘴下逃出来。在旅座心里,他俩这算生死之交,就得掏心挖肺肝胆相照。结果呢,他跟人家掏心窝子,人家可没把他当自己人。这么一对比,能不失望,能不发火么?”

“刚才方团长不是说不是他下令偷袭的么?”

“你知我知,可旅座不知啊……”

 

两人越走越远,声音渐渐小了。再后来,就连身影也看不见了。

 

 

 

杜见锋这趟出门,打猎倒是其次。他本是闲不住的性子,三天不摸枪就手痒。不过今天他倒还真打来不少好东西。

直到太阳快下山,一行六、七人才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。

 

他一边吩咐部下,叫人将那些战利品拉去厨房,一边解下长管猎枪交给毛利民。

正交代着,忽见院子里的大树上绑着一个人。

 

“那谁啊?”杜见锋伸着脖子远远地瞧,一边哈着白气,一边将手套摘下来。

毛利民视力极佳,看了老半天才确认道:“报告旅座,那是……是方团长啊。”

杜见锋愣了愣。

那是方孟韦?

仔细一看,还真是。

“谁他娘把他绑在这儿的!”杜见锋愤怒地摔了手套。

棒子和球四跑过来,还没来得及邀功就被他这反应吓成了哑巴。

毛利民看在眼里,小声提醒:“……旅长,不是您让弟兄们把他抓来绑在这儿的么?”

“我?”杜见锋瞪着眼睛回忆了老半天,这惨无人道的命令的确是自己亲自下的。

杜见锋尴尬地清清嗓子:“那什么,把他……”朝部下摆摆手,“把他给老子带过来。”

几个部下听令,把冻成人棍的方孟韦从树上解下来,架着拉到杜见锋眼前。

 

方孟韦冻得脑子都不灵光了,眼睛老半天才对上焦。

“杜见锋,你回来啦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

这台词,跟媳妇叫自家丈夫似的。

杜见锋被他叫得老脸一红,背着手不知道该看哪儿。可一见方孟韦嘴唇都冻紫了,看样子绑了少说也有四个小时,便也顾不上别的什么心思。

“先把人带我屋里去,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
说完,扭头就走了。

 

等到方孟韦也被架走,球四和棒子才回过神。

两人像闯了什么大祸一般,朝毛利民投去求助的眼神。

 

毛利民憋着笑,见他们还跟泥人儿似的站在原地,便象征性地每人踢了一脚,道:“你俩还傻愣着干什么,烧炕啊!”

 

 

 

 

之前有小宝贝问过《底牌》那篇出不出本,最近也被问了。最后回复一次吧。

不出。恩,就是不出……

我挺懒的,对出本这事没耐心。

在本子上印“哪脱闹海”太智障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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