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脱闹海

【诚楼/现代AU】底牌21

最后4章了,还有人记得这篇吗……


21.急转直下

 

 

 

长久以来累积起来的疲惫击溃了明诚的神经,到了后半夜,他终于揽着明楼沉沉睡去。因此,第二天一早,明楼醒来的时候,小伙子在他身后紧闭着眼,呼吸匀长。明楼小心翼翼地拿开圈着自己的手臂,艰难地起身。

太过了。莆一动弹,老胳膊老腿就开始尖叫着抗议。明楼哆哆嗦嗦地打开衣柜,被穿衣镜里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气,镜子里的男人脖子以下几乎没一块好肉,全是深深浅浅的印。他抖抖嘴角,摸了件系带款的睡袍套上,回过身,发觉台灯灯罩上挂着根白条麻花。摘下来研究了老半天,腾地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内裤。这混小子八成是故意的,床单都换了,怎么不知道把这玩意收拾好。饶是明楼也忍不住红了老脸,咬着牙槽,羞愤难当,恨不得把那玩意套明诚脖子上,来个绞杀式的叫醒服务。

他扶着老腰走出房,在牌桌前坐下。前一晚的战况还未整理,绿色的绒布桌面上散落着一大摊筹码。牌桌另一头,明诚的四条Q明晃晃地亮着。明楼动动手指,将面前的盖着的牌翻开。最后一张明牌黑桃9,底牌翻开,黑桃10。7、8、9、10、J,一溜黑桃同花顺。这才是他的全部牌面。

明楼单手支在桌上,捂住眼睛吃吃地笑,笑得眼泪都从指缝渗下来。

他是在赌,赌的却不是牌局。明面上他盖了牌认输,暗里,他就是想看看即便自己输了牌局,明诚会不会甘愿为他留下。就结果而言,他赢了。

脚步声从房里传来,明楼抹了把脸,不动声色地拨乱桌面。

 

“在笑什么?”明诚老远就看到他抖动地肩膀,从身后靠近,撑在椅背上。

“没事就不能笑了?”明楼仰起脸,正好迎上一个吻。

“行,在这个家里你说了算。”

明诚在说话间腻腻地亲他的脸,怎么都嫌不够。于是明楼干脆转身,两条胳膊蛇行上去,缠住他的脖子。明诚扣住他的腰一提,就把人给放在了牌桌上。

“小东西手劲挺大。”

“我是手劲大,东西可不小。”

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臭不要脸……明总裁一双眼望向了天花板:“昨晚太黑,没看清。”

“还需要看?看样子我还不够卖力。”

明总裁清清嗓子发话了:“小伙子,有前途,好好干。”

明诚的手从浴袍下摆摸进去,黏黏糊糊地吻上明楼的唇,在亲吻的间隙呢喃:“就在这干……”

“你怎么……昨晚还没闹够啊?”明楼压根没这个意思,软软地推他。然而年轻人的精力实在令人嫉妒,明楼意志不坚,体力不支。没两下,睡袍褪下肩膀,人被放倒在牌桌上。明诚并不强求,像是珍惜来之不易的奶糖一般,剥了糖纸只舍得舔一舔。嘬得明楼不上不下,身上又痒又烫,几张扑克牌黏在他出了薄汗的赤裸的皮肤上。

纠缠间,电话铃响。明诚不甘被打断,哀嚎着倒在明楼身上。明楼轻轻哼笑,捞起小孩儿的脑袋,拍拍他的脸:“去。接电话。”明诚一脸委屈,点头称是。

 

“明董事长回来了,说是也要去展销会。”

明诚挂断电话的时候,明楼正在修面,听他这么说,手一抖,险些在脸上拉道口子。

“阿诚,帮我把那套黑色的西装拿出来。”提到大姐,明楼一脸心虚。

“这套?”

“对,那套正式些。”明楼擦干脸把衣服套上,却见镜子里的明诚捂着嘴,肩膀直抖,“阿诚你在偷笑吗?”

“您说什么?”

“……形象怎样?”

“奸商形象。”

行啊,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老总放在眼里了。

明楼点点他,以示警告,只不过眼底笑意甚浓,便也没多少威慑力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一个半小时之后,明楼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展销会上,与明董事长接上了头。

这是开春以来第一次家电类展销会。明丰、白鸥,以及不少家电类企业的同行都会参加。一来展示自家的产品和核心技术,二来拓宽销售渠道、打通人脉。明诚远远的就看到汪曼春勾着她叔父汪芙蕖的手臂入了场。

明镜忙里偷闲,好容易回到S市,又赶巧碰上家电类展销会,便端着大领导兼大家长的架子,来看看自家弟弟,顺便检查工作。没成想,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她这个大弟还跟往常一样,这次回来一看,老天,太吓人了。明楼整个人面犯桃花,眉目间柔情似水,那叫一个滋润。旁的人看不出来,她一个亲姐姐还能看不出么。

她眼珠一转,眼神犀利地看看汪曼春,又看看明楼,眉头微微蹙起。

“弟弟啊,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?笑成这样。”

“嗯?我笑了吗?”明楼下意识把嘴角往下抿了抿:“我这不是见到您,开心嘛。”

“真的?我怎么闻到桃花开了的味道。”

开了的岂止是桃花……

明楼清清嗓子:“可能也……差不多。”在这件事上,明楼不打算隐瞒。既然认准了人,丑媳妇早晚见公婆,更何况他的阿诚长相学识样样都拿得出手。虽说年轻人难免眼光不够长远,但只要跟了他,假以时日,必成大器。

听他这么说,明镜眉毛一动:“什么样的女孩子?我认识么?”

“额……算认识吧。”虽然不是女孩子,“过段时间,我叫他亲自给您奉茶。”

 

台下人头攒动。台上,据说是白鸥研发的新产品已经推了上去。汪曼春走向前,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扫了一眼,挂着一脸职业性笑容,完成了自我介绍后,便开始了她的发布词:

“大家知道,在不吃早餐对人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。但现实生活中,不少人,特别是忙碌的上班族,为了多睡一会儿往往会牺牲掉做早餐的时间,在上班的路上草率解决、甚至不吃,这是严重违背生理需求的。针对这个问题,我们白鸥公司经过三个月的时间,研发出一款集冷冻、解冻、定时烹饪为一体的多功能厨房用机器人,让大家在忙碌的早晨,依旧吃得上健康、安全、卫生的早餐。当然,它的效用不止于此,下面由我来为大家演示……”

明诚猛地抓紧了裤缝的布料,一张张图纸从脑海闪过。汪曼春公布的正是明丰公司重金押注的新产品。他没有见过实物,但图纸中外形设计的部分告诉他:这绝不可能是巧合。

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,手心里全是涔涔的冷汗。他不该这时候去看明楼,这太危险了,根本就是在告诉明楼这件事是他干的,可他忍不住。

好在明楼并没有注意到他,目光直直望向台上的汪曼春。明诚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分析出任何情感波动,深潭般的眼底一片死寂。

 

很快,白鸥之后便是明丰。简直是万众瞩目。所有人都很期待,在白鸥拿出如此耀眼的成果之后,同产业中的龙头老大会拿出什么样的成绩与之匹敌。明镜也早听说自家大弟为了研发新产品,在公司里神秘兮兮地折腾了大半年。而此刻,终于到了丰收的时节。

聚光灯下,明楼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。

“各位来宾、各位同行及媒体记者朋友们,早上好。非常荣幸能和大家一同参加这次展销会,我仅代表明丰公司,向在场的诸位问好。明丰自创业以来,一直坚守着以人为本、创新科技的理念,为大家带来各种人性化的家电产品。去年,我们为大家带来了智能美发仪,得到了……”

接下来,他并没有如传言中说的那样发布新型小家电,而是推出了一件后缀为“升级二代”的即期产品。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,终于,记者开始忍不住了:“请问明先生,明丰公司这次没有带来什么别的惊喜吗?”

明楼孑孑站在台上,目光沉静地滑过每一个人的脸。

“事实上,明丰公司在近一年来也在研发同种类的厨房用智能机器人,但是在这里,很遗憾的告诉大家,我们至今仍未取得像白鸥公司这样瞩目的成绩……”

场下一片哗然。

 

明镜站在台下,颇感脸上无光。可她毕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老江湖,倒也不至于立马翻脸走人。正寻思着等明楼下来问个明白,却听一个粗哑的男音自身后响起——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。

“大侄女,这次算是我赢了吧。”汪芙蕖站在她身后,傲慢之色不加掩饰。

明镜扭头,目光轻蔑地一撇,“风水轮流转,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下午。明丰公司。

明楼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实,明诚站在走廊里都能听见里面的争吵之声。他能听见,其他人便也囫囵听到个大概。明诚心道不妥,虎着脸遣散了那帮好事之徒。

正想上前带上门,明楼的声音从门缝传了出来——

“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这样对我!”

“师哥你在说什么?”汪曼春的声音紧随其后。

“曼春,你觉得你那点小伎俩瞒得过我?你这么对我有什么好处,你觉得搞垮了明丰公司,搞垮了我,我就是你的了吗?你就这么想要得到我?这是你想要的?一个一败涂地毫无尊严的男人?”

“师哥!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害你的心啊。”

 

明诚打了个激灵,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。明楼似乎知道什么了?

他惴惴不安地从门缝窥视进去,不小心跟明楼对上了眼。

明楼面上喜怒难辨,当着他的面推上了门。“咔哒”一声响,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这办公室隔音效果有多好,明诚最清楚不过。

 

 

 

“那明诚是怎么回事。”明楼背对着,手掌还按在门板上。

汪曼春忽地脸色灰白。

明楼转过身,痛苦之色溢于言表:“我一直认为在这个圈子里,只有我们两个是真心对待彼此的。你怎么能跟一个外人合起来对付我呢?”

“师哥,我错了!”汪曼春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,精致的妆容也花了。

明楼叹气,双手扶住她的肩。

“曼春,明诚是你的人,我一直知道。我不揭穿他,就是怕他狗急跳墙,把一切都公之于众。你想想,你,一个白鸥公司的总经理,把一个商业间谍派到我身边来,这种事要是翻到明面儿上来,受伤的不还是你吗?”他把她的巴掌脸捧在手心里:“傻丫头,你懂我待你的心了吗?”

“我,我这就处理掉他,我会做的很干净的。”汪曼春惶急地表忠心,神经质地点着头,“对,给他一笔钱,让他走。或者……”

“曼春,”明楼打断她,拂过她脸上的泪痕,“我不在乎他,我只在乎你。我想保护你。答应我,别再这么对我了好吗?”

汪曼春含着泪软软地点头。

“事已至此,唯有将计就计。”明楼话锋一转:“你也知道,汪董的儿子也要回国了,他是汪氏的大公子,是嫡系,又是男人。在你们家那样的环境里,你斗得过他吗?”

 

 

 

明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,盯着对面明楼办公室的门,几乎要呆不下去了。

他或许该走了,还在等什么呢?等汪曼春把阴谋和盘托出,等明楼赶自己走吗?

只是……只是想最后看他一眼。明诚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。

如果手里有一把剑,他愿意把它交到明楼的手上,心甘情愿地迎上自己的胸膛。

 

半小时后,门开了。汪曼春踩着高跟鞋飞快地窜了出去,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
明诚如坐针毡,左等右等明楼也没来找他的麻烦。

这就怪了。汪曼春竟然什么也没说?

 

 

 

“曼春,你相信我吗?”明楼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。

汪曼春坐在公务车后座,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潮。

她知道自己对明楼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,但即便如此,明楼也没有太过责怪,反而担心起她的处境来。

这是什么?是爱!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。

她要把最隐秘的那份蛋糕分给他,即便明楼不肯接受也不会为难她。因为他是爱她的,一直爱着。

她微微夹紧腿,仰着脸,一边流泪一边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 

太阳已经完全落山,没有了霞光,天地间的颜色逐渐转冷。

明楼负着灰蓝的自然光站在落地窗前,手插着裤袋,勾勒出一个暧昧不清的剪影。

他端着手机,在通讯录翻出个怎么看都不大友善的绰号,按下了通话键。

 

“左券在握,我入局了。”

 

 

 

我苦行僧的面具是不是掉光了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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