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诚楼/现代AU】底牌 6
6.实力助攻
沐浴露的香气从一片漆黑中袭来，在房间里弥散开来。明诚感到身上一沉，动弹不得。睁眼看去，只见盈白的月光下，明楼正隔着被子趴在他腿上，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浴袍。
他不会真的梦游吧……
“明总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？”明诚揉揉眼睛，点亮床头灯，坐起身。
明楼叹气，口吻似是埋怨：“你呀……真是不解风情。”他垂下眼眸，以一种勾人的姿态极慢的挑上来，像是从石缝中生长出娇艳的花蕾，又像是嫩芽从窗棂的缝隙蜂拥入室，眼波流转中透着股初春的情态。
明诚挺直腰背向后靠了靠，“明总这是要吃人吗？”
“我不吃人，”明楼轻笑着爬到他身上，贴着他的耳朵吹出下半句：“我只吃你。”
令人骚动不安地热气洒在明诚耳根，明诚垂下眼，却没躲开，眼睁睁地看着明楼的脸贴近，鼻尖点在他脸上，湿热的舌尖逗弄着他的唇缝。
明诚咽了口唾沫，顺着他的意张开嘴，奉上舌尖与之缠斗。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掀开了，明楼整个人软绵绵地塌了下来，温热的手脚蛇一样地缠住他，下腹紧贴着他的胯磨蹭着，在情热中急促的喘息。明诚反客为主地扣住他的后颈，翻身把人压下，挑开了浴袍的系带。
——早六点半，刺耳的闹铃声响起，明诚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弹起来，心脏砰砰直跳。他是被吓着了，吓着他的不是闹铃声而是梦的内容。
怎么会做这种鬼梦？
他仓惶地用目光四下逡巡，很快便找到了原因。明楼那件洗过了咖啡渍的西装连衣服带衣架都不在原处了，正隔着被子搭在他的腿上。再一细看，衣架的挂钩扭曲变形了。怪不得觉得沉沉的，原来大半夜就是这衣服掉下来压在身上，还害得他做了这么可怕的噩梦。明诚松了一口气，伸了个懒腰。还没等他舒展开，人就僵住了。他冷静地掀开被子，果然，小兄弟正精神抖擞地站岗放哨。
呃……晨勃而已，在他这个年龄段但凡是个健康男人都会这样。可他真心不乐意在做完这样一个梦之后看见自己翘着。明诚死死地盯着那不听话的物件，直盯到它平复下去才愤恨地下床。
匮乏的理论知识和实际经验阻碍了他的想象力，导致这个梦是不完整的。他倒不是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滚床单该往哪儿戳，真纯情到这个份上都就有点傻了。可他的确没见识过男人岔开腿躺在自己下面是个什么姿态，接上明楼的脸就更加难以在脑内勾画出来。
然而无论如何，思维是可以引导的，而梦是不受控制的，他在梦里非但没有拒绝明楼，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想要索取更多。莫非潜意识里，他对明楼存了这等心思？自己被那副好皮相迷了心窍了？真是美色害人。
洗漱完毕，明诚敲了敲明楼的房门。待里面传来一声“进”，他便推门进去。
房间有些暗，落地窗帘拉着，只留了一人宽的空隙让光线通过。明楼背对他站在那道光线下，正在往身上套衬衣。半边肩膀裸着，金色的晨曦洒在他细腻的皮肤上，薄薄的耳廓几乎透着血色，尘埃在他肩上跳舞。
“呃……对不起。”
梦里的情景从脑海闪过，明诚下意识地想逃。明楼却是毫不在意，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转过身来。
“没事，你先去把车准备好，我一会儿就来。今天起得早，得空还能吃个早点。”
明楼正经得很，完全不是会勾引人的样子，和梦中的形象相去甚远。明诚安下心来。
两人一起出门，开着车去吃了个早点才不紧不慢地去了公司。
车开到楼下，两人刚下车，明楼突然想起自己在银行还留了些东西没取。他跟支行经理是老熟人，拿点东西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用不着自己出面，便打发明诚帮他去办，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大楼。
明楼进了办公室，椅子还没坐热，办公室的门就被叩了两下。他抬起头，就看见那令人头疼的弟弟正笑嘻嘻地靠在门上。
明台早在他俩到公司之前就在楼下守着了，是看着两人分手的。他是明家收养的孩子，明楼打心底里宠他。可在教育幼弟方面，他这个大哥习惯了扮黑脸，因此明台在工作日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场合，他还是下意识就扳起了脸。
“今天星期二吧？你一个大学生不好好上课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？”
明台知他色厉内荏，自己手里又攥着法宝大姐，便也不怎么怕他。
“我今天上午没课啊，不能来找你玩儿吗？”
“玩儿？”明楼给他打了个关门的手势。他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在工作时间跟人家长里短，容易影响他人的工作情绪。
明台带上门，三两步就跨到了明楼面前，长腿一伸，不老实地坐上了明楼的办公桌。
“说吧，你又想买什么了？”明楼猜就是这事，这臭小子也就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这么火急火燎地往他办公室跑。
他一方面乐意宠着明台，一方面又怕把他宠坏了，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，学得跟报纸上那些个高衙内一样，成为一个只会和人攀比的公子哥。因此，明台户头上的金额一直就没上过五位数。明台要想买什么大件儿，必须经过他的同意。
“我看上一个镜头！”明台兴奋地拿出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，调出一张图片。
“嗯……是好东西，”明楼说，动手翻了一页，看到价格，“这么贵？”
明台一撇嘴：“你到底买不买！”
“买。买。”明楼拿他没办法，“放着好好的商科不学，去学别人玩儿什么摄影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可他是见过明台的作品的。说实话，还真不错。知道明台不是一时头脑发热，是真对摄影上了心，才答应得这么爽快。
明台高兴了，抽过他桌上的纸巾，擤鼻涕擤得跟吹号似的，连用了好几张纸，四下看看没找着垃圾篓，便揉皱了随手丢他桌上。
“你恶不恶心，生病了就赶紧去医院看看。一点规矩都不懂，再这么邋遢下去，看以后谁还敢嫁给你当老婆。”明楼心里担心，嘴上却是不饶人，脸上写满了嫌弃。
“大哥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。我女人缘向来好。”
“哦？听说你最近又交了个女朋友，长得不错。”他把重音放在又字上，可明台故意装作听不懂。
“长得好又怎么样。”他嘻嘻一笑，“重点是她爱我。”
明楼要被他恶心着了。“你别糟蹋人家姑娘家的心意，看准了就给我拿稳了。”
“那大哥你怎么不交个女朋友？”
“我的事你少管。”
“大哥，你不会真的想着那个汪曼春吧。”
“胡说什么呢。”
“我看公司里美人儿挺多啊，一个都瞧不上？就真没有一个动心的？”
“我都多大年龄了，还动心……”他想说怦然心动是年轻人的特权，年纪大了，选择恋人的时候动机便不再那么单纯。首先考虑的，通常是对方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利益。但令他动心的人，不是没有的……
明台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，把话题岔开了。
“哦对了，载你过来的司机看着挺眼熟啊？”
“那是新来的秘书。”明楼纠正到：“是汪曼春那边的人。”
“啊？你不怕是商业间谍啊？”
明楼嗤笑，“就怕他不是。”
“汪曼春，汪曼春，”明台突然啊了一声，“我知道在哪见过他了。”
他把明楼连人带椅子推开，霸占了他的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咔咔的敲了几个关键词，搜出一个网站。
“我就说嘛，原来是他啊。”明台掰正显示屏给他看，“白鸥推出电动剃须刀时用的平面模特，我一哥们儿拍的，他给我看过。”
“模特？”明楼一双眼看过去，显示器上的确是明诚。镜头从正面拍摄，眼睑半垂，下巴稍稍上仰，大部分亚洲人都不太经得住这个角度的考验。然而明诚脸型瘦长，再加上摄影给他打了个伦勃朗光，冷光横着扫过去，又针对暗部的眼眸补了个辅助光源，在他的圆眼中拉出一道细长的眼神光，竟带出几分凌厉之感。
这和他看到的那个乖顺的秘书太不一样了。
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明诚呢？
明楼把那照片全屏了，颇为疑惑的挠着下巴，连明台什么时候带了门离开的都没注意。
满桌都是文字材料，为了处理它们，明楼大半个上午都没机会摸电脑。一直快到中午，才有人敲门进来。
“明总，下午三点有个会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意识到那是明诚的声音，明楼抬了头，“你去帮我准备一下会议资料。”
“已经准备好了。”即便动机不纯，明诚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。
“你这么能干，汪大小姐怎么会不要你呢？”明楼撑着下巴，投来一个探究的目光，像是某种试探。
“汪总……她人很好，只是我们不是太合得来。”
“你想说她没看上你是因为她没眼光？”
这问题太尖锐了，明诚立刻否认：“我没这么说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眼光怎么样？”
明诚哑然。
明楼笑笑，停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，他得出门透口气。这么长时间没动弹，腰都快废了。
明诚没离开。明楼人走了，电脑却还开着。机不可失。
他绕过办公桌，站到显示器前。脚下一软，像是踩到了什么。他抬起脚，发现那是一团纸巾。不止那一团，明楼桌子底下有好几团这样的纸巾。
这明大总裁也太不讲究了。明诚皱了眉。
他哪里知道那是明台留下的，明楼翻文件的时候扫到了地上，也就没太在意。
踢开脚下的东西，明诚一碰鼠标，屏幕就亮了。一眼扫过去，鸡皮疙瘩顺着小臂爬了上去，屏幕上竟然是他自己的脸，放大的、全屏的脸部特写。他刚进白鸥时，正巧赶上新产品上市，产品概念师又正巧看中了他的脸，机缘巧合下当了回平面模特。
明诚看看自己的照片，又看看满地纸巾团，再看看自己的照片。
他刚才进来的时候，门是关着的。
不会吧……
明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。
无法直视自己写的东西了……想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