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诚楼/现代AU】底牌 4
4.艳情小说
明楼的房子里有恒温设施，一走进去，身上的衣服就有些穿不住了。
两人除了外套解了领带。
明诚年轻血气方刚，更是热得连衬衣都脱了，露出最里面那件宽松的短袖T恤。他人坐在沙发上，屁股却是不老实地转来转去，一双眼睛在房里漫无目的地乱瞄，好奇得很。
明楼从酒柜挑了瓶酒，没一会儿，便一手提着酒瓶，一手拿两只杯子走过来，坐在了明诚身侧。
他还是那件白衬衫，只不过卸了领带，松了领口的纽扣，整个人便看起来年轻了许多，再加上离开工作岗位，没了那些烦心事，眉头也舒展开，少了几分严厉，多了几分亲近。
“怎么样？还入得了法眼吧？”见明诚四下张望，明楼打趣道。
“岂止……简直大得像个宫殿……”明诚用了一个很童话词来形容，被自己恶心得有点想吐。
明楼倒是无所谓，一边开酒瓶，一边颇感遗憾地叹气：“那也是个废弃的宫殿，没什么人气。”
明诚接口道：“适合发生点惊悚故事。”
“比方说？”明楼挑起了一边眉毛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。
“吃人事件啦，会动的桌子椅子啦，拎着半只兔子的小姑娘啦，之类的。”
“小姑娘没有，老大爷这儿就有一个。”说罢，老大爷嘭地一声把瓶塞给拔了出来，泡沫随之涌出，溢了他满手。他不慌不忙地拿软布擦干手，倒酒，递上。
明诚接了过来。
“明总，您太会开玩笑了。谁不知道您在S市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，年轻英俊，事业有成，多少小姑娘把您当梦中情人呢。”恭维的话没人不爱听，他倒也不怕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。
明楼侧着身子，一手拿着高脚杯，一手支在沙发靠背上撑着脸。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把您当偶像。”
明楼凑近了，盯住他看了老半天，忽然笑起来。细长的香槟杯在指尖晃了晃，停住，杯口指向明诚，抵上他的下嘴唇：“小伙子，不老实，该罚。”
见多了阿谀奉承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，明楼还是分得清的。明诚不辩解，他知道，这个时候坦诚点反倒比较讨喜，况且明楼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悦。他老老实实地张嘴认罚，被灌了一大口，明楼很满意。
“小……”明楼停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。
职场中，称呼比自己年龄小的晚辈经常用在姓氏前加个“小”字，可对着这位，他实在是喊不出“小明”来。“明”本就不是个常见的姓，他活了小半辈子，打交道的人里姓“明”的全是家里人。这时遇上个姓“明”的外家人，倒是有些不自然了。
“阿诚，”明诚及时接过话头：“您可以叫我阿诚。”
“好，阿诚，你是哪儿人？”
“Y城人。”
“一直在Y城？”
“现在不就在S市了？”
“家里几口人？”
“明总这是在查户口了？”
“不，”明楼倒也不尴尬，一笑而过：“在白鸥公司的时候，我看你跟曼春求情，说自己很需要这份工作。”
“对，”明诚坦然地承认了：“我需要工作，因为我需要钱。”
“听起来需要的不是笔小数目。”明楼轻易地听出了言语中的深意。
“家里有人病了。”明诚盯着酒杯里的液体，思绪却是飘到了远处，“很重的病。”
“不介意地话，跟我说说？兴许我能帮上忙。”
明诚静默了许久，指尖捻着高脚杯的颈部来回转。这算是个敏感话题。他在胡乱编造一个谎言与直接拒绝之间犹豫了一会儿，最终选择了后者。
“介意。”他垂下眼睑，做出为难的神色。但凡有点教养的人接触到这个信号都不应再向他刨根问底。
果然，明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之后他们聊了很多。准确的说，是明诚聊了很多，而明楼喝了很多酒。讲好听点，明楼很擅长倾听。难听点，明楼很擅长套话。总是没说两句，话题就被他巧妙地引导了，之后明诚就不得不走进他布下的迷魂阵。导致他酒没喝多少，人倒是有点被绕晕了。好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，也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。
终于，明楼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，架势像是结束了一场催眠。
“不早了，你今天就留在这儿吧。明早直接把我送过去。”
“什么？”明诚还在云里雾里，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。
“不然你想走路回去？”明楼用手指弹了弹杯壁，发出叮叮两声，“现在开车算酒驾了。”
说完，他便自顾自的去洗澡了。留下明诚原地发懵。当然，明诚也只呆滞了一小会儿便回了神。趁着明楼洗澡的工夫，把这套房子摸了个遍。
房子有两层，空间挺大，收拾的也干净，应该是定期请人打理的。但不知怎么，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。明诚打开酒柜，端起几个酒瓶看了看，不太懂，但直觉告诉他都是好酒。拍了拍沙发，转去厨房。走进厨房，明诚才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。厨房没有一丝油污水渍，灶台崭新，冰箱里除了几瓶啤酒外，什么都没有。不止是冰箱，这所房子几乎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。
沙发很新，没有凹陷，不像是经常有人坐，茶几上的电视机遥控器按钮毫无磨损，干净得一尘不染。整个厅堂加厨房，除了酒柜，所有陈设几乎都是全新的。让人不禁怀疑，明楼是不是真的在这居住。如果是一个人住，有必要买这么大一套房子吗？有钱人的逻辑真是难懂。
了解一个人，从他的房间开始。明诚相信房间能透露人的很多秘密。
他打开使用痕迹最重的一间卧房房门，走了进去。入眼的就一张大床，一个床头柜，一个书柜，别无他物。
他一屁股坐上床，重重地压了压，好床，好软。小小的嫉妒了一下，便站起身来把褶皱压平。
床头柜上搁着一张合影，照片中有三个人，明家姐弟他都认识，另一个年轻男孩儿他却是没见过。
拉开床头柜抽屉，里面有个小药箱，打开药箱，里面有盒保险套，一看生产日期，三年前的。再一数，就只少了两枚。三年打两炮？他还行不行？啧。
保险套旁边还有一支软管，上面尽是些鬼画符一样的外国文字。明诚拿着琢磨了半天，没明白这是治疗什么的，眼角扫到那盒保险套，灵光一闪，茅塞顿开。哦，明大总裁男女通吃。
打开书柜，里面尽是些明诚看到书名就没兴趣翻的商业杂志。最角落里是一本尺寸明显和其他书不相符的书，而且书脊没有文字。抽出来一看，悟了，压根就不是书，而是一本影集。
影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有许多照片看尺寸就知道不是现代科技下的产物。照片中大多是明家人，明镜明楼他是认识的，而对明锐东，明诚心里多多少少也有那么点印象。翻到中页，竟还有一张明楼和汪曼春的合影。不得不说这两人都很养眼，汪曼春靠着明楼，泼墨般的卷发披散在明楼肩上，而明楼眉眼温柔。明诚多看了两眼，翻了过去。翻到最后，突然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。那是……他自己的脸。
那是一张合影，照片中一共三个人，明家姐弟和当年七岁的他。明诚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了。这是明锐东拍下的，当时姐弟俩给了他不少水果糖，把他可高兴坏了，对着镜头一咧嘴就笑了起来。还真是……年少无知。
他摇摇头，刚想合上影集，忽然发现那张合影下夹着一叠厚厚的纸。抽出来，发现是张旧报纸，纸质发黄，似乎自己稍微再大力一点就会把他捏碎了。展开来，报纸一角赫然也印着自己的照片——用的就是那张合影，只不过单独把自己的脸圈出来放大了些。仔细一读，发现是篇寻人启事，落款是明楼。
再看看日期，报纸是他母子二人离开S市半年之后——他之所以记得离开的日子，是因为那天正好是春节。
明楼找过自己。他为什么要找自己？他目的何在？
明诚满头雾水，却又无法明着向明楼发问，难免有些烦躁。退出房间等了半天，明楼还没洗完，哗啦哗啦的水声钻进耳朵刺得他更加不耐烦。好不容易水声停了，人却还没出来。他琢磨着难不成明大总裁还要剃个腿毛抹个身体乳？
浴室的外门是玻璃材质，下半截是磨砂玻璃约莫一人多高，上半截则是普通的透明雕花玻璃，透出点光来。
明诚一边揣测这人到底在里面磨磨蹭蹭些什么，一边扒着门框来了个引体向上，试图透过上半截玻璃门一探究竟。
没成想，人刚一蹦上去，浴室的大门就开了，卷着一阵潮热的空气扫过来，他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明楼一开门就看见明诚跟个猴子似的挂在门上，脸被门框挡住，只露出肩膀以下的部分，T恤下摆因为动作牵扯稍稍拉上去了点，露出一截小腹和一点点内裤边。
明楼只是惊讶了不到一秒，便泰然自若地靠上门框，调侃道：“要我抱你下来吗？”
这可真是……尴尬……
明诚狼狈地跳下来。
“明总，”他嘿然一笑：“我就是锻炼一下身体，没想偷看。”
这辩解未免过于欲盖弥彰，明诚说完就想直接撞死在门梁上。
“锻炼……”明楼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一番，目光划过明诚线条分明的手臂，食指挑着宽松的短袖袖口撩开，仔细验收了一番：“嗯，你锻炼得不错。”
他不揭穿，挂着一脸“你接着编”的玩味笑容，逼得明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。
面对这种老江湖，要么不说话，要么就说真话。
明诚放弃般叹了口气：“对不起，刚才是开玩笑的。我是看你那么久没出来，有点等不及了。”
呸，闭嘴吧明诚，越描越黑。什么叫等不及了。
他偷眼看向明楼，指望他不要误会。
一看之下，发觉明楼只穿了件浴袍，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，正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控耳蜗里的水。
这桥段，似乎在哪儿见过啊……明诚在脑海里飞快地检索着。
你的上司，大半夜的留你到他家喝酒，当着你的面悠悠然的去洗澡，出来还只穿了件浴袍。
多么三流艳情小说的剧情，啧啧啧。
明诚暗自咂舌。明楼要是个女的，他铁定不要怂就是个干，不干白不干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即便是个男人，他也真是长得够精致的。桃花眼，高鼻梁，嘴唇形状美好，笑起来世界都为之黯淡。怪不得那么多年过去，汪曼春依旧对他这么死心塌地。
明楼没再笑话他，指点了几句，又给他拿了新的换洗内衣裤，最后猝不及防地丢下一颗惊天雷。
“洗完来我房间。”他说。
明诚当场就愣在住了。
他刚刚说什么了？？
补充一下，看不看都无所谓的时间轴。
